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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坐是每天的功課,既使是農曆七月,獨自一個人在山邊,所居住小屋在夜裡是內內外外漆黑一片,且知道在這農曆鬼月裡可是有好兄弟與飄飄姊來來去去,但打坐還是一定要的。

昨夜,坐著坐著,突然被一個細瑣的聲音給嚇到,我強烈地感受到有一位好兄弟就在我的跟前。我全身雞皮疙瘩通起,背部發麻,感受真的很明確,我腦海中看見這位老兄一眼黃光,眼周圍還都是手術後的縫線痕跡,另一眼只剩下個黑紫的窟窿,在距離不到一公尺處蹲坐瞪著看我。我的第一個反應是睜開眼睛,看看其實是四下無物、一切如常。我就又閉上眼睛,還跟那位老兄說了聲:「謝謝你點醒我!」,之後便認了自己有了個「念」,那個念等於承認了飄哥的存在,等去了那個念之後,我回過神去安住在那個驚嚇的經驗裡。

我是很容易受驚嚇的人,以往就是且一直都是,不要嚇我是我在外頭過夜時的口頭禪。以往我會立刻用背祈禱文或是心經來逃避這樣的經驗,這回我則是細細地去體會那個驚嚇的感受,包括發冷、發麻、口乾想說話且想要起坐離開而安住不動。我試著去保持no mind的狀態,只是體會驚嚇下的身體。念頭跟著接踵而來,有飄哥貼著我的耳朵(「是念」—我說),有幾位飄姊直聳聳地就貼身站在我的背後(「是念」—我說);之後是有位飄姊從天花板上用倒立的方式與我四目對視,心想說這招夠兇,我嚇得睜開眼睛,結果發現又是四下無物、一切如常,我再次地閉上眼睛(「是念」—我說)。在念頭的空檔處,我就回到當下的體驗。

   之後,你知道嗎?幾位好兄弟、飄姊姊開始以Q版的姿態出來鬧我,三位卡通版的飄姊披著垂地長髮、動作齊一地在幫我比加油的手勢,我也認那「是念」。最後觀世音菩薩和伽藍、韋馱兩位護法尊者三位一同來站在我的背後,在一兩秒的寬慰感受之後,我還是停下來說那不過都「是念」。

   一再回到當下的體驗,而不跟著念頭離開,我體會到這些念頭其實都是自我」玩的把戲,去防衛自己對於黑暗的無知與恐懼。或許從今天起,不論是哪位冤親債主、恐怖惡鬼來到我的眼前,我都只是去安在當下害怕的體驗,然後只輕輕地認定說那通通是「念」,可能我今後就再也不會受到這些想像的驚嚇了。不過鬼月才剛開始,人的話不要講得太滿。看看今晚,好兄弟與飄姊妹們說不定又會來耍什麼招數。到時候我一個動作就是不逃,再一個動作就是認它是「念」。

    今早醒來時心情是愉快的,想到心經上說「觀自在菩薩,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,照見五蘊皆空…」,我笑了笑,說「也是個念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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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張利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